第111章好处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呀。”姜玉瑶立即道。
    “三姐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姜蕴宁站着不动，挑了眉梢看着姜玉瑶。姜玉瑶仔细一想，程大小姐还没有嫁入丞相府，若是她此时去，保不定程大小姐就不愿意嫁给父亲了。想到这，姜玉瑶退到一边，“我不去了，还是四妹自己去吧。”
    姜蕴宁点点头，这才抬脚朝着大门而去。
    经过姜玉瑶身边时，姜蕴宁又停下脚步，看向姜玉瑶，低声提醒道：“三姐，其实我是极愿意你嫁入宣平侯府的，我们都是丞相府的女儿，你好了，便也是丞相府好了，丞相府好了，便也是我好了，我好了，将来也能为自己谋得一个好夫君。可是我一个人愿意并没有什么用，王姨娘不愿意，太子也不愿意，大姐也是不愿意的。我这次出府，可都是悄悄出来的，太子和大姐若是知晓了，还不知又要怎么责罚于我。”
    “太子和祖母已经严令我不准再出府，不准再救治谢侯。三姐应当知晓，谢侯之所以对你另眼相待，其最主要的目的是因为我能解他的毒吧？”
    姜蕴宁抬步进了状元楼，目光在大堂扫过一圈之后，朝二楼走去。刚上了两阶楼梯，墨寒便轻声说道：“三小姐已经回府了。”
    姜蕴宁嘴角浅浅的勾了起来，而后收敛神色。上到二楼，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被山水屏风遮挡了大半个身子的程欢。脚步微顿了一下后，姜蕴宁走了过去。
    “五年不出门，竟不知这京城已经变得翻天覆地，连当年记忆中胆小懦弱的蕴宁小姐也变得伶牙俐齿，步步筹谋了。”姜蕴宁才绕过屏风，程欢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爽快中带着几分清利。
    姜蕴宁唇畔带着几分笑，在她对面落坐，稍稍偏头，便将楼下人事一览无余，“早闻程姐姐大名，如今一见，也果然名不虚传。”
    二楼的布置简单，被各种景色的山水屏风隔着，只有寥寥几桌，但价格却比一楼要贵上好几倍。而从姜蕴宁刚刚上到二楼时的随意一看，价格虽贵，但却坐无虚席。显然，这天子脚下的京城，是从来不会缺少有钱人的。
    姜蕴宁收回目光，看向程欢。程欢形容俏丽，不同于姜玉瑶的绝色，不同于姜玉菲的明媚，也不同于沈如烟的清绝，她像是林间的清风，深谷的清泉，悬崖上的一朵幽兰，至少外表看着是不染世俗的。姜蕴宁眨眨眼，终于有些明白，当年京中众勋贵为何会将将军府的大门给踏破了。这般灵动的女子，可不是姜玉瑶空有的美色可比拟的。
    程欢拿过一个干净的碧色玉杯，满了酒推到姜蕴宁面前，似未察觉到姜蕴宁的打探，问道：“会喝酒吗？”
    姜蕴宁点点头，端起玉杯，浅抿了一口。
    程欢眼底划过一丝细碎的亮色，有些浅薄的双唇扬了扬，“说吧，你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
    姜蕴宁又端起玉杯，抿了口酒。
    程欢挑挑眉，“别告诉我，你来找我，当真是为了说服我，嫁给你那个一脚已经踏进棺木当中的父亲。”
    噗——
    姜蕴宁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忍住，却将脸憋得通红。程欢又挑了挑眉，清透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我自认我的眼光是不错的，难道今天看走眼了？”
    好吧，她真不知道程欢原来是这样的程欢。
    不过，她喜欢。
    姜蕴宁搁下玉杯，看着程欢，认真的说道：“我爹才四十二岁，并不是很老。”
    所以呢？程欢斜睨着她。
    “好吧，虽然才四十二岁，但的确是一脚已经踏进了棺木当中。”姜蕴宁清咳一声，半分也没有咒自己父亲的尴尬。“我今日来找你，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想看看当年拒绝所有勋贵公子求亲的程大小姐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第二个嘛，也的确是来说服你嫁给我父亲的。”
    玉杯在程欢的掌心中打着转，程欢笑看着姜蕴宁，“如今蕴宁小姐看到了，我并没有生出什么三头六臂。倒是蕴宁小姐，刚刚听了蕴宁小姐对三小姐的巧舌如簧，总是觉得不过瘾。不如蕴宁小姐继续，说一说，我嫁给你父亲，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丞相府送给你如何？”姜蕴宁沉思了一下，说道。
    程欢似没有半分的意外，眼中闪过几分似笑非笑，“我要丞相府做什么？大燕自建国开始，别说女丞相，连女官都从未有过。”
    “那就没有好处了。”姜蕴宁摊手。
    “一点诚意也没有，还白喝了两杯酒，你走吧。”程欢撵人。
    “既然已经白喝你两杯酒了，不如你再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好奇心吧。”姜蕴宁双眸明亮，眨也不眨的看着程欢，“当年那个千户长，你的未婚夫，其实是……”
    “蕴宁小姐！”程欢俏颜瞬间一沉，目光咄咄，似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守在屏风外的墨寒心中一惊，一个闪身，站到姜蕴宁身侧，警惕的看着程欢。程欢淡淡的扫了墨寒一眼，嘴角微不可察的扬了一下，转瞬，先前的锋芒又被她给收了起来，恢复成姜蕴宁初见时的模样，但神色间，明显带上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之色，淡声笑道，“蕴宁小姐原来不是来劝服我嫁给你父亲的，而是来八卦的。”
    “算是吧。”姜蕴宁挥挥手，待墨寒退出去后，坦然承认。
    “那蕴宁小姐注定要失望了，我的夫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千户长，并不是蕴宁小姐猜测中的某个人。”程欢淡声道。小說中文網
    姜蕴宁沉默了一下，低声的，似自语的说道：“是吗？为什么我觉得，当年的京城，唯有他才能配得上程姐姐，也唯有他，才能让程姐姐心如死寂，将自己困守五年，不问世事。”
    程欢清灵的眸底闪过几缕幽色，连饮了三杯酒，似乎在平复下来，没有再撵姜蕴宁，却也没有再理会她。两人面对面而坐，沉默的喝着酒。一壶酒很快喝完，程欢见姜蕴宁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抬眸看向她，有些不高兴道：“没事你就走吧，我的酒已经被你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