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有一次王爷毒发之后，对那女子思念成疾而将我当成了她……原本一切都水到渠成，可是最后关头王爷还是将我推开了。虽如此，王爷待我到底与以往再不相同，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在穿衣打扮及一言一行上，向那个女子靠拢。这一切，我心中清楚，但我不介意，总归，比起旁人来，我还是不同的，不是吗？”杜十娘说道。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
    杜十娘说得极慢，话语浅浅，对项铮的感情，让听者无不心动。不说别人，就连婉儿和盼儿都敛起了先前的鄙夷之心，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的同情。
    姜蕴宁眸光微动，眼底涌上一层莫测高深。
    比起宋念薇，她的确是要聪明许多。
    宋念薇一直将自己摆得太高，总想压她三分，从而行事说话，都自带着三分睥睨。而杜十娘则与她刚好相反，杜十娘将自己摆得很低，几乎低到了尘埃里……
    宋念薇的高姿态，很多时候不需要姜蕴宁出面，她的所作所为就能引起别人的反感。
    杜十娘这一点上又与她相反，弱小者总是能轻易的引起别人的同情，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杜十娘看似在说她爱项铮，爱得有多卑微，爱得有多义无反顾，终归结底，她也只是在告诉姜蕴宁，项铮最爱的人永远是徐清歌，他喜欢她，也只是因为她是徐清歌的表妹，一个徐清歌的替身，与她并无什么不同。
    将她的一袭话听下来，姜蕴宁不得不佩服杜十娘，如果她不是徐清歌，她今日所说的一切，绝对会让她心中产生隔阂。
    没有谁心甘情愿当别人的替身！
    姜蕴宁看着杜十娘，浅声道：“我不允许。”
    “什么？”杜十娘似没有听清她的话。
    姜蕴宁似笑非笑看好她一眼，越过她，朝前走去。
    杜十娘顿了一下，小步跟上她，说道：“蕴宁小姐有什么资格不允许呢？你我不过是同样的命运，都是别人的替身，在辰王看来，你我两人，也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姜蕴宁突的顿下脚步。杜十娘一时未察，撞到她的身上。姜蕴宁转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和右脸颊上五个手指印，微微一笑，“看来，看才的事还没有让你看清楚事实。”
    “什么事实？”杜十娘下意识的问道。
    “我很心胸狭窄，且有仇必报。”姜蕴宁说道。
    杜十娘想要挣脱，但姜蕴宁手上力度并不轻，挣脱几次没有挣开之后，杜十娘停下动作，看着姜蕴宁，微微一笑，说道：“蕴宁小姐说笑了，王爷最是厌恶心胸狭窄的女子，且以女子温婉为美，蕴宁小姐若是小肚鸡肠，怎会得王爷另眼相看？”
    笑容自姜蕴宁的嘴角绽开，恰如树旁的那一树茉莉花，清雅绝伦，雅绝天下，“你在辰王府，在项铮身边呆了几年了？”
    “三年。”杜十娘答道，眼中涌出一抹自傲。
    “三年？”姜蕴宁轻轻一笑，“你在他身边留了三年，如今还无名无份，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十娘抿着嘴没有说话，眼中浮出一抹嘲讽。
    姜蕴宁低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松开她的同时，伸手从婉儿手中接过一方锦帕，擦了擦手，随手扔了出去。不再看她一眼，再次转身走了。杜十娘看着姜蕴宁的背影，再看一眼飘落在花丛中的那一方素白雅洁的锦帕，眼底快速划过一缕寒光。
    “为什么？”杜十娘浅不可察的自语了一句，似在问自己，又是在问别人。而后，她自嘲一笑，“因为，他心中爱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不是我，也绝不会是你姜蕴宁。”
    轻言了一句后，杜十娘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又追了上去。
    姜蕴宁听到脚步声，嘴角勾起的弧度又深了两分。
    杜十娘追上姜蕴宁，轻轻的喘了口气，就像先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般，依旧温言浅语。
    在长乐宫堵姜蕴宁之前，杜十娘想过她与姜蕴宁见面之后，姜蕴宁的所有反应，而无论哪种反应，她都已经做好绝对的应对措施。但与姜蕴宁姜正见了之后，姜蕴宁的反应却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看似莫不关心，冷冷冰冰，却每一个反击都直击重点。这与她打听来的姜蕴宁，是不一样的。
    杜十娘眼底光芒悄无声息一动，再次开口道：“王爷身中奇毒的事，蕴宁小姐知道吗？”
    姜蕴宁没有理会她，杜十娘也不以为意，继续道：“王爷身中奇毒，活不过二十五，这事天下人都知道，蕴宁小姐如何会不知道呢？”
    “蕴宁小姐可知，每次王爷毒发之时，是什么模样？可知王爷每夜思念那个女子时，有多寂寥？这些蕴宁小姐全都不知道。这三年，我跟在王爷身边，陪着王爷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毒发，也陪着王爷独坐天亮，思念那个女子。我知晓王爷与那个女子之间的一点一滴，这些，蕴宁小姐可知道？”
    姜蕴宁脚步瞬间一顿。
    杜十娘微笑道：“我陪了王爷三年，陪着王爷走过了最艰苦的三年，我并不在意名份，我只希望能一直陪着王爷去经历那些痛苦与寂寥，五年之后，若王爷身上的奇毒未解，我也绝不独活！”
    “这些，你不用跟我说，说了也没有用。”姜蕴宁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说道，“我若在这个王府一日，必不会有你的位置存在。所以，收起你的这些深情假意。这一招，对我无用。”
    “呵，”杜十娘停下脚步，轻轻一笑，“是吗？蕴宁小姐果然与那个女子是表姐妹，也难怪能得王爷青睐。只是蕴宁小姐确定自己能跟那个女子一样？纵然那个女子最后背叛了王爷，纵然那个女子自以为聪明的要去扶持太子，最后亲手葬送了一切，纵然那个女子并不配王爷的深情厚爱……”
    “够了！”姜蕴宁冷声喝断她的话，转身看着她，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看着她眉眼间似曾相似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