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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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枝枝趁夜色浓郁,在舅舅们的护送下将二丫背回家来。
    随后两位舅舅拜谢阿生婆婆的恩德,口中说着要家去,从堂屋到大门这院子里只需短短几十步便能迈出去,愣是走了许久。
    一步三回头,看着屋子想起妹妹以及外甥女们这一大家子人,在想想当下她们面对着什么,每一步走得可谓艰难。
    柳枝枝一人相送两个舅舅。
    夜深,三丫和四丫在回家半道上便睡着了,二丫也才刚睡下,并不是很安稳,身边离不开人,阿娘去厨房为明早二丫要吃的汤药做准备。
    老大心想:妹妹年轻时,长得不比外甥女差多少,也是附近几个村出名的好模样。因为老二当时年轻气盛,去跟人打架。他是打赢了,但人家家里说人被二弟给打残了,要赔钱,张口便是十两银子,不给钱他们就状告老二恶意伤人坐牢。
    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家中进项全靠十亩良田,栽种些大米青菜瓜果的粮食拿到县镇上去卖来维持。偶尔哪里需要下力伙夫,他和老爹能耐苦,一到农闲就会托人到处找找,也是一笔进项。
    如此,一家人勒紧裤腰带,存六七年才能够得到十两啊。
    家中当时才给他们兄弟二人娶上新妇,还各盖了一件明亮大瓦房,哪里有那么多余粮。再者,新妇刚进门,老二被抓牢里也不好看。
    这时在一众来向妹妹提亲的人里面,给的聘礼最多,人又老实的铜水村老柳家小子,便拔尖了。
    唉,往事再多想也没意思,如今老二被家中弟媳吃得死死的,恐怕早忘了往日妹妹对他的恩情。
    相送千里,都会有一别,何况这点路程。
    到大门口,两位舅舅说什么都要她折身回屋。得她一再保证不会继续相送,这才一头扎进黑夜里,两人没有照明工具是摸黑回家。庄户人家,大多是这样走夜路,两人也走惯了。
    出了铜水村,狗吠声彼此起伏。柳枝枝不解地站了一会,才进了厨房。
    阿生婆婆担忧她许久不曾回来,老人家一直待她回来才歇下。厨房里小火熬药的人,由阿娘换了阿爹。
    他笨拙地蹲守在小炉子底下,眼珠子紧紧看住炉子上面吊顶悬挂的药罐子,时不时检查一下火候,添柴火。火势不够,手上破败漏风的蒲扇赶紧摇两下。
    不知他换了阿娘在这蹲了多久,面上汗津津,额头沾有好几个黑灰泡子,这都顾不上擦。家里柴禾她午时烧水,用后留的不多,这会儿灶台边空地,都被粗细参差不齐的树枝占去齐人高大半,剩余则是这个时节要颇为费工夫遍坡跑,才能找到的干枯草梗。
    柳枝枝默默叹气,抄起水瓢洗锅煮粥。静寂的夜里,哪怕她故意放轻动作,这动静小不到哪里去,柳老爹被吓得眉眼皱作一团,打了个哆嗦。
    他年轻也是个清秀后生,如今年岁渐长,常年地里起早贪黑的劳作,变成又黑又粗狂又胖的当地典型庄稼把式。
    “哎,是大丫嗄。”他捧着心口,半眯眼,嚅动唇慢慢道。
    柳枝枝被他这模样逗得露出见到二丫后的第一个笑容,随后轻快道:“阿爹,阿娘晚上一口饭都没吃,我来给她煮一点稀饭垫肚子。待会你也吃点罢,这药我接替您老守。”
    “老爹年轻时,做饭也是一把好手,哪需要你个丫头片子来做。”这般说着,起身摇扇走来,强行把她挤出厨房。
    还不容拒绝地道:“女娃子要早早睡,待会饭好了我再唤你起来吃。”
    柳枝枝记忆里,柳老爹也就在她小时候有下厨房做过饭。当时阿娘才生下二丫坐月子,阿奶让儿子留在家好好照顾儿媳。当时的阿奶,对他们家态度还算过得去,只是后来阿娘一胎双生三丫和四丫,在之后不停滑胎,才愈发恶劣。
    厨房门被老爹无情关上,柳枝枝看着眼前的门,屋里灯火葳蕤照映出的佝偻身影,只得摸摸鼻头往自个屋子走一遭,在折身去二丫屋子。
    修砌这宅院时原身有钱,出高价买了原本耸立在此的两座同宗柳姓人家宅子,拆掉重建,才有现在这座占地颇宽的柳宅,在铜水村算独一份。三丫和四丫双生缘故,不舍分离睡同一屋,她和二丫是各占一间房,屋子相邻。
    阿娘守在二丫旁不敢松懈,即便眉眼不睁仍然坚持守在一旁。二丫睡梦中轻蹙眉头,一个翻身,从被窝里露出一只堪堪□□,青筋清晰可见的脆弱手腕,腕上斑驳不堪,许多新旧疤痕交错。
    边上守着的人见了,连忙将手腕抬起放回被子底下,动作轻柔。
    柳枝枝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柳谢氏见大女儿来,忍不住先抱着女儿,无声大哭一场。柳枝枝感受腰间凑上来抱住的人瘦骨伶仃,鼻子一酸,双手不禁轻拍做安抚,双双沉默。
    柳枝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娘停了耸动的消瘦双肩。这时柳老爹用一块木板端三碗飘着糊香的微黄稀饭,挪步进来。
    三人站着将就着吃。她吃得极为艰难,口舌发涩。柳老爹两人很快便吃完了,庄稼人需要看天爷脸色吃饭,早就习惯速战速决,以防要抢收庄稼。
    两人这时才腾出时间,目光流连在长女身上心疼不已。他们这个家,到现在还没家破人亡,全靠大女儿站出来做了顶梁柱。想着想着心绪上心头,柳谢氏眼圈一懵,泪珠子跟下大雨似的止不住留。
    柳老爹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也是红脸惭愧,热泪盈眶模样。
    他唇间嗡动半晌,所有话语凝结成了一句话:“大丫,都是老爹不中用,把你耽搁了。不然,你已经跟老宋家的阿昀成亲,不必再继续陪我们吃苦。”
    柳枝枝心想:陆员外家大公子与宋长昀不对付,不是一两日工夫成的。所以才会勾搭他未婚妻,借为心上人一怒冲冠的名头,‘名正言顺’断宋长昀的仕途。大概原身也是看出了这点,在两者间选了个能让她自己好过的路罢。
    任她再能言善辩,对着此时的柳老爹,也词穷,不知道该说甚么。最后,扯了下嘴角笑笑。
    那些,都是原身抗下的。现在的她,等于是捡到再活一世的机会,哪里有资格对于前人作为说没事或是劝柳老爹不要在意。
    “先不说这些。阿爹,陆员外那里可有说过咱们到底要还多少两银子?我现下手头只有这么多,少不得要留一点分作两半,一份给二丫治病,一份存本钱。”
    柳枝枝尬然一笑,提起当前最要紧的事来掩盖眼下不对劲氛围。一边说着,她将怀里的钱全拿了出来。不止有她在县上挣的那笔钱,还有原身藏在床头夹层里的私房钱十两。
    这笔私房钱,原本就是要给二丫的。当时原身预料身子不正常,才说完想吃荤食,二丫后脚迫不及待提起鱼篓抓鱼去了,没来得及给出去。
    除去还债给宋长昀和阿生婆婆的银子,以及回来在铺子里买东西的花销,再加刘毕氏赔给她的十两银子。她的巨款,只剩了三百三十两。
    “陆员外三日前曾遣人来说过,当时若是还不上三百两,之后每过一日,便增加一两,十日后要还是给不出,或要我们以身抵债,或让官府定夺了。”
    提及此事,柳老爹两鬓斑驳,脸色极为难看,背部下驼又苍老了十岁。看到柳枝枝掏出的银子也高兴不起来,他如今又多亏欠了大丫几分呀。
    柳谢氏亦是,并没有危机解除后的开心。她不忍看,别过头去悄悄抹泪。若不是因为他们,大丫今后生活必定富足。
    这可是三百两,她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银子。
    两老的态度,教柳枝枝真正放心,愿意接纳他们。柳老爹和柳谢氏只是为人比较软弱易受欺负,看样子并不是铁下心肠一味吸食子女过活的人。
    农家忙来时日不经意便溜走,这些日子,柳老爹忙着砍伐祖上栽种分到他手里的木头,来做家具。屋子实在太空旷,一方容纳他们一家人围拢吃饭的饭桌都没有。
    柳枝枝则是带着阿生,一起在铜水村附近上蹿下跳熟悉环境。
    先时他好奇心重,不肖她说第一个冲出门,还催促她快点。近来却整日跟在四丫身后,蹿说四丫跟他一同出去顽。然而四丫不放心二姐,又割舍不下双生三姐,对阿生是不怎么搭理的。
    柳枝枝乐得一个人出去,清静。
    二丫治病买药,银子跟流水一样哗哗流走。实在找不到合适为她牵桥搭线寻找陆员外的人,大头用来填上这个窟窿的银子,放在一旁她是一个铜板都不敢用。
    她现在再一次迫切想要钱,想要挣钱。
    她家在铜水村是个好位置,前头有两三户不遮挡的人家在前头,出门便是一处十分宽阔碾紧实了的空地,中间有一颗千年古树。村里人喜欢在这里聚众吃饭,不惜动手搭了个简易茅草帐篷遮雨,还有许多平滑的树桩子。身后则又隔了好几户人家,才是峭壁。
    峭壁上面摘了几拢竹林,树木若许。这一片,本是他们三姓人共同有的。一代代分家产继承下来,有的人家祖上穷贱卖,如今在山坡上还有地的人家不多。
    这几日村中她都去过,没甚可看的。想着近来柳老爹常常上去光顾,便起了上去逛逛的心思。
    人站高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走完竹林树林,站峭壁上俯视脚下的铜水村,整个村子犹如一弯半月,镶嵌在此处。
    不远处驶来一辆牛车,走近了,上面下来一个认识的熟人宋长昀。
    奇怪,他在铜水村的旧宅门槛遍布青苔,不是有人常住的样子。村里他的二叔和三叔家近来并没有喜事,这时回来是为了什么?
    柳枝枝,你还有工夫去思虑别人,不妨先想想自己处境才是正事。这般自嘲想后,提脚从后山另一边斜坡下去。
    这边下来,最边上是她家旧宅,附近有一弯从远处山上流下来的溪流。日头下波光粼粼,偶尔有一道白银色的东西,从河里跃起复下坠,看得她口水横流。
    往年这时是收稻谷最忙季节,如今许多地被重新翻过,种上小菜和一些地瓜。
    四下宽阔,一览无余并没有人。脱了鞋袜,身子十分利落的下河捉鱼。河水在她大腿中部,温热热的。每次下手稳准狠,很快岸边堆上不少被她捉上岸的鱼。
    草鱼居多,掺杂有几条白鲢和鲫鱼。柳枝枝忙中偷闲看了一眼,愈发有劲头。
    “柳大丫,你是为了吃的,连命都不要了吗!”背后响起一道男子怒吼,一时慌乱,到手起码有三斤的鱼就这么溜掉了。扭头白了身后人一眼,没想到竟然是一身湖蓝长袍招人眼的宋长昀。
    顾不上算这笔账,连忙去追鱼。脚底不幸踩到光滑的鹅卵石,猝不及防崴了脚,身子不受控制直直往水里倒。
    宋长昀面色一凝,放下手里提着的东西,没多想直接跳河救人。
    “柳大丫,你在哪里?”他大喊道,声音有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惊慌。碰到水,他方想起自个从来没有下河过。河水从他膝盖下方温和流过,浑浊的河水里许久都不见刚才眼皮底下的人钻出来。
    他心底愈发没有底气,薄唇不知觉抿成一条直线,眉头高高皱起。
    还是没有人回他,不再想,低下身子用手在河床里一寸寸寻人。面对浑浊的河水,他只能用这个笨办法。
    离柳枝枝消失的这个位置,不远处河岸两边各有一丛芦苇。曾听姑姑闲话道来,那里颇为凶险,底下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地形又比别的地方矮一点,凶猛的水底旋涡丛生。
    曾经铜水村不少夏天喜欢玩水的孩童,十有六七折在那儿。
    莫非,柳枝枝也是……
    这般想着,他顿住身形,奇怪自己如今的想法。
    她柳大丫前世害得他十年苦读功亏一篑,之后又让他差一点没了性命。如果她淹死在村边这条小溪里,他该高兴的。
    人虽然看着不是当初那个人,万一这辈子,依然是会被她所害呢?虽然他在孙赖皮将她卖入傅艳楼的路上将人拦下,姓陆的暂时不会与她相见。就连陆员外,对她也不如前世和善,又一次下了手。
    他现在,该抽身远离这里,放任她死在这里,最后糜烂被许多鱼虾拆分吞吃入腹。
    过腰长发他只用一根布条拢于脑后,如今大部分被浸湿。随他动作一起,青丝将背后干燥的湖蓝色衣裳一同打湿,紧紧贴在肌肉分明的身上。
    浑身上下,大多湿润润地在滴水,成了水人。慢慢往边上走,一脚跨在岸边还没起身,咬牙骤然抽身又扎回水里。
    她当时承认自己不是柳大丫,不妨一堵如何。大不了,带着她一同下地狱。Www.XSZWω8.ΝΕt
    柳枝枝被摔得两眼昏花,河底沙石飞走,教她是不敢睁眼也不敢吱声。河水震荡,她心想:宋长昀也算个爷们,没有袖手旁观。
    闭气她是练过的,还算过得去,并不紧张。
    待感觉脚腕好些,她才双手撑着河床起来。猝不及防,眼前黑压压倒下来一个庞然大物,她赶忙身子扑倒在岸边晾着,给来人腾跌倒的地方。
    休想压下她一同再摔到床底。
    宋长昀看上去就不如她熟悉水性,在方才她躺过的地方四肢翻腾。不待缓过劲来,柳枝枝连忙探下身子去捞人。
    顾不上其他的,只求别出人命。
    大约落水人容易将附近抓住的东西当做救命稻草,刚抓到宋长昀的手。没想到他一个大力回拉,要不是她及时稳住下盘,又得跌回河底。
    宋长昀的手犹如水草搀扶上来就摆脱不了,一人横卧,一人站在头顶位置,算不上捞人最佳位置,不好使力。
    “别急,别急,先放我换个位置好不好?”柳枝枝带着商量的口吻道。
    宋长昀不好张口回话,用紧紧抓住往河里拽的气势告诉她,不行。
    两人不知不觉在河面缠抱一起,都被河水呛得不轻。
    宋长昀的二叔从八里路外的山上砍了好大两捆柴禾回家,听到溪水里有动静。以为是有大鱼,不禁笑颜逐开。扔下肩头挑着的柴禾,三十多岁的人了,一步一跳奔到河边。
    看清楚状况,他吓得当场大喊:“世风日下,你们是哪个村的人?敢来铜水村造次。”
    宋长昀当然识得自个二叔的声音,恨不得自己没在这里。手上挣扎的力气一松,教柳枝枝轻松将他拉出水面。
    两人浑身湿漉漉,不可谓好看。
    来人一个村的,柳枝枝自然认识,只是不熟,当即呆立当场。她,天啊,她这是在做什么?
    宋二叔见是大哥唯一的儿子和柳大丫,从他这个角度看,还是大侄子溺水,人家柳大丫舍身相救。一张老脸顿时五彩斑斓,什么颜色都有了。天边没下红雨罢,这两个小冤家怎么会在一处。
    宋长昀暗自恼怒,真是不知可谓,这个模样见到男子也不知道躲躲。将傻了的柳枝枝拽到身后隐藏起来,在朝二叔见礼。
    宋二叔点点头,大哥教导过他非礼勿视,一直谨记在心。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自己柴禾边,挑起来家去。
    走两步他想起事来,朝河边的侄子喊道:“早点回来,别坏别人姑娘家名声。”
    “二叔,阿昀有分寸。”宋长昀语气平缓道。
    柳枝枝见人走远,当即卸磨杀驴,离身前人远远的,独自脚踩黄泥上岸。到了上面,找到鞋袜,另在附近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洗脚穿鞋。
    她皮肤白嫩,脚底上岸时踩的淤泥很快洗去,露出原本肌肤。
    宋长昀不知觉又看得入迷,怎么会有人能生的那么白润,轻轻一碰,便染上红晕。
    柳枝枝察觉到了,心底略有几分紧张,不顾湿脚,连忙穿好鞋袜。一把将身旁野草扯起许多,勒得手掌微红。
    宋长昀眸色一动,几步跨上岸,不一会拔起一大把野草递给她。还道:“够不够?”
    突然被人递到面前来这么多草叶根子,她当真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颇为难以形容。她收到过玫瑰百合,也有一些手工半成品,唯独没有人这般做过。
    “额,够了。”她道。
    宋长昀再度开头,声音添上了几分撩拨人的沙哑:“不必客气,两岸这东西多得是。”
    心头蓦然哽塞,她哪里有客气,这话怎么品起来怪怪的。多得是,教她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鱼塘梗。
    “相信我,绝对没客气。”
    说着,她十指飞舞,很快编出结实的绳子,挑两三条看着还算过得去的草鱼,从鱼嘴穿过绑好提给宋长昀。
    宋长昀疑惑道:“给我?”
    “宋童生愿意好人做到底,帮小女子提到家里去,小女子也是十分愿意的。谢谢,没想到你会下来救我。”柳枝枝笑道。
    宋长昀再次开口道:“哦,聘礼吗?”
    什么什么鬼,他们是在说一件事吗?聘礼。“怎么敢呢?”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宋长昀。柳枝枝本是想说这话,最后脱口而出的却带着模棱两可。
    宋长昀不再回话,从地面上又扯起新鲜的草根,学着柳枝枝编绳的方法,帮她将所有的鱼串起来。
    他才道:“走罢,我送你。”
    啊,真送。柳枝枝眼眸里抑制不住震惊之色,抬头看了宋长昀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不,不必了,都是玩笑话,当不得真。”她慌慌地这么道话,下手抢过宋长昀手里的鱼,提脚往后山方向绕,预备捡人少的方向进村家去。
    “唉,有三条鱼是我的。”宋长昀向跑远的倩影喊道。低头不禁一俊,教你逗人,如今两手空空可好。
    柳枝枝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没有回头看一眼,脚底溜得更快,顺道摘了路边见到的几片新鲜芭蕉叶,把鱼裹怀里更好走。今儿单独面对宋长昀,不知为何她总有几分不自在,思来想去,跑为上策。
    她今天抓的鱼颇多,回家后柳老爹不含糊,全都杀了。如今天气炎热,鱼若是死了放不住。
    只是这么多,一时半会也吃不完。
    柳枝枝被用来穿鱼的狗尾巴草吸引去注意力,在院子里捡起几根完好仍有毛茸茸触感的狗尾巴草,拿回屋子里摆弄去了。
    柳老爹惊讶,抬头朝柳枝枝喊了声:“大丫,你捡这草去做什么?”
    她浑然未觉,有人再跟她说话,进自己屋子后,拿出前几日二舅临走前偷偷塞给她的几朵绢花琢磨。
    她这几天一直在观摩这些绢花,成色不算好,但二舅是挑货郎,整日沿街串巷很辛苦。想来这东西要足够受欢迎,他才会愿意放在担上。
    是了,难怪她看着狗尾巴草眼熟,可不就是另一种原生绒花嘛。她买回家的那些丝线,或许可以下手一试。
    这一想便入了夜,四丫和阿生前来叫她吃饭才回神。先前抱回来的鱼,全都下锅处理了,是一条没剩。
    她拍额惊呼道:“糟了,有三条鱼本是宋长昀的。”
    在座知晓她与宋长昀前事的阿爹阿娘,以及妹妹们不禁额头浮出一条黑线,他们纷纷以为听错了,问道。
    “大丫,你说啥?”
    “大姐姐,我没听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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