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罗万万从未去中原执行过任何任务，也更加没有和小师妹和罗涔共处过如此之久。经过这一月的路途，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比起小师妹对自己女扮男装的自恋，罗涔更是不要脸。
    唯一不同的是，罗涔他打不过，小师妹他不屑打。
    “不行，我也要去，五师兄看着圣女。”
    “那不行，老五没什么脑，中原人勾勾手指他就上当了。”
    “要真有什么我也打不过拦不住。”
    “所以你和老五留下来，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任务，你吃碗面说不定我就回来了。”
    啪——
    罗万万将剑重重砸到木桌上：“一起去。”
    拗不过两人，最后三人决定等到圣女正式入了京城，送至皇城门下，便和府兵温彦一行人道了再见。
    “大师兄信中给的信息太少了，就说了寨子在长安城南边的山上，知府夫人的弟弟常年在那边，偶尔才回家中。寨子人的武功怎样，人多不多，一句都未提。”罗涔蹙眉。
    “这不像大师兄的作风啊，他不是最爱叨叨。”
    “可能这单太急，客人也没给什么东西。我们去城边问问吧。”
    长安城是天子脚下，无论是普通的商铺好还是寻常百姓家，都欣欣向荣，一片繁荣，就连三人一路走至城边，人烟也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稀少，眼看着就要到城墙，罗涔推推草昭，叫她去问面馆老板娘。
    “婶婶，请问一下，这出了城，山上是不是有个寨子呀。”草昭冲着婆婆一笑。
    这婆婆哪里见过这么有礼貌又好看的男孩，心都软了，再看向这娃娃背后两个哥哥，也生得好标致，慈祥地朝他们招招手：“这么晚了，你们三个娃要去山上作甚。”
    几人在面馆坐下，草昭又说：“我们家有一个远房亲戚，失踪好些年，这不，前几天说找到了，在长安城南边的山上。”
    婆婆给他们装了三碗水，也坐下来同他们讲：“山上只有一个天凡帮，他们也偶尔下山来买东西，我偶尔见过几次咧。”
    “不知城外有无流寇？”罗涔问。
    婆婆笑了声，仿佛觉得这几个娃子天真得可爱：“娃娃，你开玩笑咧，这是在皇城，天子脚下，怎么会有流寇。”
    草昭撑着头，朝罗涔递了个疑问的表情。
    罗涔在桌下偷偷捏了捏的手，示意她先别讲话。
    “那婆婆，这天凡帮，是做什么的。”
    “他们呐，是帮朝廷做事的，早几年的长安的确不太稳定，府兵还未成器。后来朝廷请了一群江湖人士，给他们战车，铜弩，兵器的，当是养了一群民兵，打跑了流寇，”婆婆站起身来，“这么晚了，我去给你们煮些面来，娃娃长身体，别饿着了。”
    草昭一把抓着婆婆的手腕，连忙摇头：“婆婆，谢谢了，我们用过了晚膳，不饿不饿。”
    罗涔也站起身来，冲婆婆抱拳：“再叨扰婆婆，知府大人的弟弟是不是负责管这天凡帮？”
    “这我便不知道了，”婆婆想了想，摇头道：“只知道朝廷有人在管，免得这些江湖人拿着朝廷的东西作乱。”
    “不过我这面馆也开了七八年了，真是过得挺舒坦的，天凡帮安分地呆在山上，有时还帮知府做些事，还真得谢谢他们。”
    “老婆子，聊什么呢？”一位白发老头撩开面馆的布帘，探头问。
    “是三个娃娃，说是去天凡帮找亲人呢。”
    那老头走出来，打量打量几人：“天凡帮不随便让外人进去找人的，你们这样贸然上去，估计要吃个闭门羹。”
    “这是为何？”草昭问。
    “毕竟收了朝廷的东西，当然不是想进就进，之前天凡帮的下来吃面，我偷听过几句，”老头笑说，“他们里面等级森严着呢，不过啊近几日招安，知府门口还贴着纸呢。”
    草昭还想问些什么，那老头就拖着婆婆进屋去了：“太晚了，娃娃们白天再去问吧，我们收摊了。”
    看来这老头并不知道太多，或是不想告知太多，他们不好再打扰，起身离开。
    既然是招安，那他们就去试试。
    出了城门，夜色降临，月亮挂得老高，天空没有一朵云，借着朦胧的月色，他们三人便往林子深处走去。走不多时，灯火通明，前方炬火烧得通红。
    三人见到两座炮火台直直立在前方，而门口的竹门足有三人高，门下正站着两个门卫，左边的炮火台上刻着三个大字。
    天凡帮。
    借着炬火的光往上望，一路的石阶两旁都有人站着把守，这天凡帮的森严恐怕追得上皇宫了。
    “江湖人都懂武功，要这么多人守着作甚。”草昭小声嘀咕。
    “嘘，走过去看看。”罗涔拉着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那门卫见有人上来，以为是帮众，走进一看，脸冷下来道：“什么人？”
    美男计不知管不管用，草昭和和气气地朝着两位门卫拱手：“大哥们，不知还招安吗？”
    其中一个门卫打量了一番草昭，不过一听他开口，那沙哑的声音，便摆手：“男人满了，现在只招女人。”
    “大哥，招安还分男女啊？”草昭上前一步。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不找男人了，快走开。”他不耐烦地瞪着草昭。
    罗万万手往后一掏，罗涔立刻制止他，压着声音：“老五，克制，克制。”
    “那大哥，啥时候缺男人啊？”
    “这几年都不会缺了。”
    三人只好打道回府，回到之前和温彦他们住的那客栈里。
    “草昭，我警告你收起你这个眼神，”罗涔两脚大开，坐得霸气极了，“想都别想，我绝对不要装成女人。”
    草昭将视线移去罗万万那。
    “你吃屁。”
    “那这就我一个女人，我自己去好了。”
    “不行。”“不行。”罗涔和罗万万同时开口。
    “你们想，为什么江湖人要那么多人把守着，说明里面管事的人根本没什么武功，”她坐在二人面前，得意得说，“你见过师父门口要那么多人把守？”
    两人摇摇头。
    她又继续道：“既然没武功，又只招女人，说不定帮主是个好色之徒。我一个人去，用美人计。”
    两个人面面相觑，罗涔开口：“他们那么多人，真有什么事你就跟蚂蚱一样，人人一脚你没了。”
    “美可能是有，”罗涔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罗万万转口，“但不懂美人计。”
    草昭气的一脚踩上木凳，霸气地说：“不然我们三个杀上去？”
    “那寨子那么大，你知道知府夫人的弟弟叫什么？长什么样？武功如何？”
    草昭摇摇头，泄气地把脚放了下来。
    “不然我先混上去打探一番，刚刚婆婆不是说他们经常下山，总能通信的，真有什么我就逃出来，你们在外面候着。”
    罗涔仔细想想，明教中人的隐身虽然可靠，但始终对方人多，摸不清底细之前，要放草昭一人去寨子他还是不放心：“不行。再想想办法。”
    “这任务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什么都不给，只说是跟流寇有关，”草昭顿住，手撑着头满面愁容，“婆婆刚刚还说这天凡帮是打走流寇的好人，这怎么还要我们去杀住在帮里的流寇了？”
    “大师兄接了任务，就代表客人已经付了钱，他向来做事稳重，应该是没错的。”罗涔说。
    正当三人焦头烂额之阵，屋外头传来了敲门声：“草昭，是你么？”
    是涵山的声音，她们不是回府兵门了吗？草昭疑问地看着罗涔，见罗涔对她点点头，便起身去开门。
    “涵山？你们怎么在这？”
    “我也刚想问你们呢，原先这屋子应当空了，我见关着，来看看是不是你们。”涵山后面还站着一人，正是温彦。
    “我们，我们有事要留几日。”她笑着回答，不请二人进屋。
    涵山见到她背后两人，也明白，解释道：“阿彦要去找他哥哥，我也要去办点事。”
    这两人打着哑谜，说了一通，两人的目的都不清楚，涵山笑了出来：“草昭，你学聪明许多。”
    草昭干笑几声，谦虚说哪有哪有，一时有些尴尬。
    “我听婆婆说，有三个好看的娃娃跟她打听天凡帮，猜得没错的话，是你们吧？”她一歪头，草昭没收敛住自己的表情，被涵山看的透透的。
    她拉住草昭，揉揉头，温柔的说：“不瞒你说，我是帮我们府兵去天凡帮办事，温彦的哥哥也在山上，我们就一起同行了。”
    草昭侧身看了看温彦，只见他微微点头。
    “你们去不成的，天凡帮几年才招一次人，今年似乎额满了，”涵山捏了捏草昭的手，“听说还剩一个女子的位置。”
    “那你们怎么能去？”草昭问。
    涵山回头望温彦，两个人都笑出声来：“我们算常客。”
    “若你要去，明早的选拔，你务必参加，温彦能叫他哥哥把你弄进去。”
    草昭也不管罗涔偷偷砸了颗核桃到她背上，拼命的点头：“说好了。”
    待二人离去，罗涔怒视她：“你去什么去，你知道她们什么底细吗？”
    “唉，罗涔，你仔细想想，她们会不知道我们明教中人去中原要干嘛吗，既然她们不问为何我们要去天凡帮，还说能带我进去，说明她们不想管我们做什么。”
    草昭和罗涔约定五日，若五日还找不到什么线索，她就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