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谢白嘉的身世

    三人沉默了很久，还是季若先打起精神继续找线索，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冷藏室。既然找到了，那怎么说也得进去看看。
    刚进去时里面的温度与常温无异，但越往里面走越冷。
    尽管她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各种器官与不完整的人体时还是忍不住反胃想吐。
    谢白嘉看裴皎反应这么剧烈，脸色变得苍白。他不安的想：如果姐姐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那……
    想到这他连唇色都有些泛白，不敢再往下想。
    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抱歉，一时间太惊讶就忘了你。别去想那些东西，乖乖跟着我走。”
    谢白嘉听话地跟着声音的主人走，在路过熟悉的台阶时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带到了冷藏室外面。
    手缓缓移开，裴皎往低着头的少年手里塞了瓶牛奶。
    她将银线轻柔地系在谢白嘉的手腕上，通过她实力的变化，银线已经可以在不攻击时单纯当线用。
    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比一般的线更滑更凉，不过这点小特性根本无伤大雅。
    “你在这附近随便逛逛，银线会代替我保护你。”尛說Φ紋網
    谢白嘉垂眸看着裴皎，感觉她眼里有碾碎了的星光，而自己眼里一片荒芜。他听话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裴皎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但想到季若还一个人呆在冷藏室便没追上去，而是转身走进了冷藏室的大门。
    独自一人的谢白嘉像幽灵似的在这座呆了二十几年的房子里游荡，发现了很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比如后院居然有花！
    虽然花已经全部枯萎，但他看得出来：这花绝对是在丧尸病毒爆发之前就有的，不然根系不可能长那么长。
    他四处逛着，发现整栋房子除了之前那间有他照片的房间和卧室与实验室外，竟没有任何他生活过的痕迹。
    以前的谢白嘉或许看不出来，但现在与正常人相处了几个月的他品出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1.不让他接触别墅以外的人和地方。
    2.记事以来从来没见过亲人，这栋别墅里也没任何有关他们的资料。
    3.自从十三岁接触解刨起，就有源源不断的尸体供他使用。
    4.网络上接触到的东西都很片面，似乎与正常人接触的网络有所不同。
    5.每一个协助他研究的助手都是通过网络联系，没见过真人。
    ……
    对此，他得出了个结论：这不就和关牢里一样吗！吃的用的都由他人安排，学习完安排的课程后就每天做实验，没出成果就没饭吃。
    他仔细回忆以前的心情，这一回忆就发现了细思极恐的地方：以前的他对这些安排没有任何不满，反而习以为常。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件事，在各个房间仔细探查。
    谢白嘉在各种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里翻出了女人会用的洗面奶，头绳等物，还在一个杂物间里翻出了一本封面上满是灰尘的日记。
    他怀着好奇的心情翻开日记，发现纸张已经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星历198年6月5日晴
    今天我接到了个任务，酬劳特别高！任务也很简单，只要去接一个人就好。
    但接的人可是谢博士欸！我好紧张，居然是那个驰名中外的谢博士，到时候要不要向他要个签名呢？
    嘿嘿，吱吱肯定会羡慕到哭！
    星历198年6月7日多云
    奇怪，没听说谢博士有孩子啊？不对！他不是连婚都没结吗？
    啊啊啊！到底是哪个女人下手这么快，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不过谢博士是真的帅，比照片上还有韵味。金丝框眼睛+黑衬衫衬得他有些斯文败类，可惜已经有主了。
    星历198年6月10日晴
    接到新任务了，居然是贴身保护和照料谢博士。真奇怪，有谁要对他动手吗？
    也是，毕竟是很厉害的人啊！听说他最近研究方向好像是进化吧，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展。
    看到这，谢白嘉心底有了个猜测。
    星历198年6月11日晴
    啧，那小孩子好会哭啊，谢博士小时候肯定比他可爱多了。
    听说小孩好像是叫谢白嘉？怎么头发这么白？
    星历198年6月12日晴
    啊啊啊！好想把这个小孩子揍死！他居然把谢博士的晚饭弄翻了！
    还好我捞得快，不然他就掉地上去了。
    呜，如果他真掉地上了，谢博士会不会想方设法搞死我啊？还是认真点吧。
    谢白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原来我小时候是白头发，还这么皮？
    星历198年6月18日多云
    谢博士好几天没去看过孩子了，再沉迷实验也不能这样吧……生了就要负责啊！
    星历198年6月19日多云
    今天送饭的时候提了一下，谢博士沉默一会儿就答应多陪孩子了，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星历198年7月1日雨
    突然想起来还有这本日记本，上次写到谢博士温柔啊……
    嗯，写点什么好呢？
    今天谢博士和我说了三句话，又是开心的一天呢……啊，没想到谢博士是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疏远有礼的类型呢。
    星历198年7月2日阴
    今天有客人，她在书房和谢博士吵起来了。虽然不知道吵了什么，但她可能是谢白嘉的母亲吧？真好看啊……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很有女人味，而我因为工作，连打扮都只能从简。呼，不能再想下去了，要下定决心不再妄想啦！
    星历199年7月2日雨
    ……
    去年那位客人来了好几回，今天她和谢博士吵架时我不小心听到了。临走前她瞪了我一眼，会被灭口吗？
    星历199年7月5日晴
    悄悄问了下谢博士，原来谢白嘉不是他亲生的，而是人造婴儿的事情很多人知道啊……
    虽然很多人知道，但还是要保密呢。
    不过这样一来，谢博士岂不是还单身！
    星历199年8月14日晴
    十二点整，给谢博士发了生日快乐的祝福，立马就收到回复了，他居然这个点还在熬夜。
    今天是谢博士生日，还好我以前有学过做蛋糕。嗯……今天谢博士居然问我有没有谈过恋爱。
    怎么可能谈过！我喜欢的永远只有谢博士！
    不过这话也就只敢在日记本上写了，现实中只能说：工作太忙，没时间去谈。
    那小孩真的好傻，居然躺在蛋糕盒子里睡着了。谢博士已经去睡了，唉，还好有我在，不然明天怕是得生病。
    星历199年11月30日阴
    今天好傻，居然因为谢博士说要给我过生日就呆住了，他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谢博士就是天使吧，感觉就没他不会的，做的蛋糕比我做的好吃一百倍，不，是一亿倍！
    这可能就是我的人生巅峰吧，泪目。
    写到泪目，其实我今天真的哭了，因为实在是太感动了。
    谢博士的怀抱超级温暖，还有淡淡的清香。那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洗衣液的味道！
    后面少了很多页，看厚度应该有个二十几页，谢白嘉怀着吃狗粮的心情翻开了最后一页。
    星历200年5月19日雨
    明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本来想给谢博士烧个新菜式，但他明天居然要出远门！
    没办法，只能今天烧给他吃咯。
    呜呜呜，家里只有我和谢白嘉了，这个小鬼又开始哭了，不写了。
    星历200年5月20日雨
    他死了
    谢白嘉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
    我要回去了……
    我不知道这一走还回不回得来，所以这本日记就放这了。如果有人翻到，请看过就忘吧。
    谢白嘉合上日记本，捋了一遍思路：我是人造婴儿，小时候是白头发。养我的人是谢博士，谢博士研究进化，他死后我就被别人带走了。
    他拿着本子去找裴皎，打算给她看看，直觉告诉他她会对这本日记感兴趣。
    果不其然，裴皎拿着日记本看得津津有味，连季若都凑上前看起来，两人还时不时讨论几句。
    “原来那个谢白嘉小时候是白头发啊！真好奇有多白。”
    “估计跟□□十岁那些老年人的头发差不多吧。”
    “难怪谢博士不常去看小孩了，原来不是亲生的，有点好奇人造婴儿是怎么造出来的。”
    “比起那个，我更好奇小姐姐和谢博士成了没。”
    “谁知道呢……”
    “谢博士应该是个闷骚男，都亲自下厨做生日蛋糕了，我不信他对写日记的小姐姐没感觉。而且他还问小姐姐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是啊，我也感觉两人应该是互相喜欢的。不过有没有在一起还真不好说，可能都害羞，一直没人主动表白也说不定。”
    ……
    谢白嘉看她们凑得这么近，很想走上前使两人分开些，但还是压抑住了这冲动。
    碍于自己以前做过的事，心中有愧的他只能隐忍地待在一旁回忆，回忆到血腥处就更内疚了。
    这些年他手上沾满鲜血，虽然没一人是他亲手所杀，但拿那些尸体做实验却是不争的事实。
    “白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