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呼……呼……”面对红衣少女的攻击，陈凡越来越觉得疲惫了，自己大概不能坚持太久了吧，难道洛轻云被她吸收是真的？
    陈凡摇摇头，把这个无聊的想法抛掉，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想想怎样才能应对眼前的局势。
    “哎哟，陈兄弟，看来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呢！”红衣少女得意地说道。
    “要你管！”陈凡反骂了一句。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红衣少女抚摸着身边的血色大剑，悠哉地说道:“你的目的是拯救世界，而我的目的也是相当，既然目标一样，为什么你一定要妨碍我呢？”
    “这个问题还要问吗？”陈凡用那种骂傻瓜的口吻说道：“因为我看你很不爽呢！”
    “哼哼！是吗？那就没有办法了。”红衣少女对于陈凡的漫骂完全没当一回事，可能对于她来说，这些人类的憎恨根本就微不足道：“我感觉到了，现在能晶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相信再过多一炷香的功夫，我就会完全苏醒了，哈哈……啊哈哈……”
    红衣少女的笑声突然哽住，好像有什么东西咽在喉咙，让她发不出声似的。
    “怎么……怎么会……”红衣少女手中的血色大剑突然涣散了开来，她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双手，全身上下不停的打禅：“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身体的力量不断流逝，为什么？为什么？”
    月无涯不解地看着红衣少女说道：“她在干什么？”
    陈凡摇摇头，“不知道，她可能又想出什么花招吧？”
    “啊！不要……不要……我……我……力量……能晶的力量！难道……难道……啊……”
    少女发出一声鬼吼，强大的力量顿时爆炸开来，由大刀形成的空间马上出现裂纹。随后听到玻璃的粉碎声，整个空间立即消弭在虚空之中，陈凡他们顿时又回到了石室之中。
    “可恶！”陈凡和月无涯各自用手臂挡住脸部，眯着眼睛看着正在大叫的红衣少女，说道：“这么强的力量，难道能晶真的苏醒了？”
    “不！快看！”陈凡指着这么石室中的大黑球。说道：“那个黑球正在龟裂，看来洛轻云成功了。”
    “陈兄弟，快趴下，那个黑球就要爆炸了！”
    听到月无涯的叫声，陈凡终于回过神来，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依照了月无涯的指示，趴在了血池之中。
    “轰隆！”就在此际，一声宛如轰雷般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他们的头顶爆炸开来。
    ******
    “轻云！轻云！喂。醒醒！”
    “呃……”洛轻云的眼睛微微睁开，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陈凡和月无涯的脸。
    “太好了，她终于醒来了。”月无涯高兴地大叫起来。
    “这里是……哪里？”洛轻云看着天上的月亮，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这里是教堂外面。”陈凡回答道：“我们从石室中逃出来了。”
    “是吗？”洛轻云舒了口气说道：“那能晶怎样了？”
    月无涯把视线投在远处的教堂废墟上，回答道：“可能长眠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洛轻云顿了一顿，然后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整个人一跃而起，紧张地说道：“罗丝呢？罗丝没事吧？”
    月无涯说道：“洛姑娘。你先镇定一点。”
    “你放心吧，罗丝没事。我们也把她救出来了！”陈凡指着洛轻云身边说道：“你看，她不是睡在你旁边吗？”
    洛轻云转头看了看，发现身穿红袍的罗丝正安详地睡在洛轻云的身边，虽然她依然浑身是血，但是身上并没有多少伤痕，可见陈凡和月无涯与她战斗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轻松。
    洛轻云在看看身后的那片大废墟。只见一堆乱石山坐立在教堂原来的地方，可能是刚刚能晶的爆炸所产生的影响吧，巨型的教堂已经完全坍塌了。不过幸好那些平民离教堂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并没有被倒塌的教堂所波及，如果不是就功亏一篑了。但是洛轻云并不知道其实是月无涯用玄光镜保护他们，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次的事件也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宛如赞美勇士一般，黎明的霞光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天空顿时又变成了浅蓝一片，很浅很浅；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儿扩大了它的范围，加强了它的光亮。
    如轮的旭日跃升而出，先是一角、半圆、全圆，刹时万道金光投向大地，山林亮了，幽谷亮了，溪水亮了，城市也亮了，在阳光普照之下，崭新的一天又在降临于这个千苍百孔的大地上。
    “好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朝阳望去，这振奋人心的景色正映射在大家的心中，黑夜过去黎明将来是司空见惯的常识，他们在一生中也看到不少日出东山美景，相信比现在的还要壮丽。
    此时此刻，他们恍如觉得今天的日出，是最美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初生的婴儿看到第一缕阳光一样兴奋。
    “哈哈……”
    “什么？”就在此时，从大家的身后传来了罗丝的笑声。
    众人不约而同的向后望去，只见双眼出红光的红衣少女正站在教堂形成的那座碎石山上。
    “是你！什么时候……”洛轻云咬牙切齿地怒吼，同时也拔出幻灭。
    “啧！那家伙还没有死吗？”陈凡拔出玄天戒尺准备迎战。
    “真是难缠。”月无涯咬着牙拔出大刀，盯着星浩的一举一动。
    “怎么会？”罗丝则握紧洛轻云，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也跟大家一起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你们认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吗？简直荒谬。”
    正在此时，整个大地不停颤动。
    “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都抵受不了地震的威力而单膝跪在地上。
    “大家小心！”洛轻云突然大叫起来：“在地下有一股强烈的能量正在以高靠近地面。”
    “什么！”就在大家感到惊讶之际，地面立马出现的巨大的裂纹。一股黑色的光柱从地底射出，直冲天际。
    “哈哈……啊哈哈……”伴随着红衣少女疯狂的笑声和猛烈的狂风，那个本来应该爆炸掉的黑色大洞又再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我要毁灭世界，我要毁灭世界……啊……哈哈……”
    月无涯恶狠狠的说道：“可恶，她的思维可以开始混乱了。”
    洛轻云问：“那表示什么？”
    “那就表示她已经彻底失控了。”
    “我们应该怎么办？”
    洛轻云握紧幻灭，说道：“我再试试把那个黑球打破吧！”
    “不行！”月无涯说道：“她跟刚才很不同。现在的她如果受到什么攻击的话就有可能发生爆炸，况且幻灭也不可能将这么庞大的元素在一瞬间之内完全分解。”
    “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月无涯沉默不语。
    “你们是不是隐藏着些什么？”陈凡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洛轻云也看出月无涯脸上的愁容了，连忙问道：“你们既然有办法就快说吧，无论再危险，无论有多少成功率都要试一试，总不能被她把世界毁灭掉。”
    月无涯低下头，低声地说道：“我的确有一个方法，而且，这个方法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 虽然听到有一个百分之一百成功的解决方法。但是陈凡和洛轻云不知为什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月无涯接着说道：“相信你们也知道能晶是一种寄生型的武器，它只有在有媒介的情况下才可以发挥出力量……”
    “无涯，你究竟想说什么？”陈凡越听越觉得不妥。
    稍顿片刻，月无涯继续解释道：“所以，如果没有对外的媒介，它的力量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影响到现世。这就是寄生型武器的特性，相信造这件武器的时候也考虑到安全性才这样设计的吧。”
    “不。不要再说了，你究竟在说什么？你说的我一点也听不懂。”虽然洛轻云是这么说，但是她也开始明白要阻止红衣少女的方法！
    然而，这个方法，是最好，最万无一失的方法！但是。她竭力地抑制自己这个想法的滋生，不禁全身颤抖起来，而陈凡依然静静地沉默着，并没有作出回应。
    “所以……”月无涯含着眼泪说道：“要阻止能晶的话，就要把……”
    “够了！够了！”洛轻云捂住耳朵。紧闭双眼，不停地大声吼叫：“我不想听，你闭嘴，马上给我闭嘴，现在就给我闭嘴！”
    月无涯没有理会洛轻云的怒吼，继续把这唯一的方法说了出来：“就要把罗丝杀掉！”
    “开什么玩笑！”洛轻云大吼道：“如果这样做的话，那我们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陈凡静静地说道：“现在相信也没有其他办法吧？”
    月无涯也劝说道：“如果不阻止的话，后果我想你也会很清楚。”
    “不要跟我开玩笑！”洛轻云出狮吼般的吼叫：“什么叫做没有办法，这种事能够以这些为理由就轻轻带过的吗？”
    陈凡大声骂道：“这不是理由，而是现实！”
    “我不理！我要救罗丝，我一定要救罗丝！”洛轻云拿起幻灭，拖着疲惫的躯壳，向着大黑球猛冲过去。
    “可恶，那家伙真是……”陈凡话没有说完，马山追在洛轻云，一把将洛轻云按在地上。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洛轻云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你这笨蛋给我适可而止了！”陈凡大叫骂道：“你真的想这样做吗？如果你一剑把那个大黑洞刺破，有可能连整座城市都会被炸毁，这样做罗丝会开心吗？”
    “但是……但是……”
    “这是身为星耀巫女的命运，为了保护大家而活着的命运！”
    正在此时，罗丝的说话声在大家的脑中响了起来。
    “这是？”陈凡和月无涯对于这种脑中出的声音感到相当陌生，但是。洛轻云听见反而觉得高兴：“罗丝，罗丝！你没事吗？你放心，我现在就来救你了，你等我，你等我。”
    “能晶的意识已经开始混乱，它已经不能再支配我的思想了！”罗丝说道：“轻云姐。请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刚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大家可以来救我，我真的非常高兴。”
    “喂，事情还没有结束，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洛轻云说道：“我会来救你的，你等我。”
    “不要，轻云姐。我知道现在也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救大家。”
    “不，你不要再说了，还有方法的，一定还有方法的。”
    “为了保护大家，不惜牺牲性命，这本来就是星耀巫女的命运，现在也是我履行我命运的时候了。”
    洛轻云失声大吼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去管这些命运不命运的吗？”
    “况且，我曾经在母亲面前许下了一个誓言。”
    “誓言？”
    “那是个无悔的誓言！”罗丝说着。一步一步向黑球走去，同时淡淡的说道：“我希望我可以成为凤凰。能够用我的生命保护大家，保护轻云姐所喜欢的世界。”
    看着罗丝的举动，陈凡不禁问道：“为什么她向黑球走去？”
    “罗丝想用黑球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撕碎！”
    “罗……丝！”
    罗丝向洛轻云，笑着说道：“所以轻云姐，终于可以实现我的愿望。我现在觉得好高兴呢。”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以看着你去死？”
    洛轻云趴在地上，看着站在大黑球之前，仿佛遥不可及的少女身影，两行热泪沿着因为战斗而早已肮脏不堪的脸颊悄然滑落。虽然声线早已沙哑，但是洛轻云依然说着、叫着、喊着。
    “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看着你去死？”
    “轻云……”看着现在的洛轻云，陈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洛姑娘，虽然我们也不想罗丝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救大多数人，就必须牺牲小数才行，这就是事实。”
    洛轻云霎时回忆起红衣少女对自己说的话：为了拯救大多数，所以就必须有人牺牲，如果说被守护幸福的一方要多于不幸的一方，那么世界就更接近被拯救了！
    “放屁，那么牺牲掉的人能获得幸福吗？”洛轻云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绷紧肌肉，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可能爆炸造成了内伤，现在洛轻云感到内脏和血液都在不停地悲鸣。
    “就算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又怎样？就算现在是三万比一又怎样？”洛轻云甩开陈凡按住自己的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一定要把罗丝救回来，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孤独地去送死。”
    尽管全身的骨骼都发出“咯咯”的惨叫，宛如生锈的废铁，只要动一动就会跨下来，但是，洛轻云依然顶着狂风，依然向着罗丝迈开了千斤的步伐。
    “如果非要有人做出牺牲的话……”但是，洛轻云并没有因为残破的身体而停止动作，宛如回应主人的心意，能晶再次出强烈的光芒：“那就由我来跟你交换吧！”
    洛轻云脚一蹬，整个人好像离弦的箭一样向着罗丝狂冲过去。
    “罗丝！”罗丝没有理会洛轻云的呼叫，看着面前的黑洞，她闭起含着眼泪的双眼，倾听着强大的能量在身边咆哮，这种声音就好像有许多凄厉的鬼魂哀嚎不断。
    “再见了，轻云姐！”摒弃了一切，心中只怀着一个誓言的罗丝，终于踏出了最后一步。
    正在此时，一股力量扯着自己的手臂，然后听到了洛轻云的吼叫：“不是只有你才有誓言的，我也有！”
    这种吼叫声甚至把黑洞那充满强大力量的哀嚎完全镇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保护你！”洛轻云身上发出的能量甚至可以媲美面前强大的黑洞，但是这种能量使人充满暖意，是一种充满爱的力量。
    “这就是我，无悔的誓言！喝……”
    洛轻云使出全身的力量拉动罗丝软弱的身体，把罗丝整个人抱在了怀中。
    只用了一瞬间，能晶感受到一个强大而且充满力量的躯壳贴着罗丝的身体，便把自己的意识完全转入了洛轻云的身上。
    洛轻云放开了怀中的罗丝，低着头，双手宛如柳叶般垂下。
    “轻云……轻云姐？”还不知道什么事的罗丝，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洛轻云，不安地叫道。
    “哈哈……”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笑声从洛轻云口中响起的同时，洛轻云的嘴角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个笑容极之狰狞，就好像毒蛇猛禽一般。
    “轻云，你……”
    “洛姑娘……”
    “轻云姐……”
    看着这样的洛轻云，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死一样的神色。
    “哈哈……”
    “怎么会……轻云姐，你……”
    看着面前正在狂笑的洛轻云，罗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恶！”陈凡拔出玄天戒尺，说道：“能晶在轻云身体里面吗？”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月无涯说道：“我感觉到洛姑娘体内的两股力量好像互相融合，不，应该是其中一方不断吞噬另一方。”
    “你是说轻云被吞噬了？”
    “不错！”
    “那么有办法救轻云吗？”
    “……”月无涯面带愁容地摇了摇头：“如果洛姑娘的意识真的被吞噬的话，那么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
    月无涯神色凝重地说道：“趁现在，把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