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北上抢劫(2)

    万全右卫所城，出了这儿，就算是口外了。
    “殿下，您还是让小的回去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啊！”那自称何三的范家奴仆哀求道。
    他骑在一匹黄马上，腰上被绑了一条麻绳，另一端被朱寿牵着。
    “你若再说话我就将你舌头割下！”朱寿见朱君瀚正在马上假寐，怕这一脸奴相的何三扰了他，低声喝道。
    何三闻言立刻闭了嘴。
    朱寿的侍卫团摇身一变，成了威风凛凛的“骑兵”，坐在马上挺直了腰板，望着城头乞丐般的边兵，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怎么还不开门！”半个时辰过去了，朱君瀚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城头。
    “呔！城上那厮，这是大明的吴王殿下！速开城门，我们要领军出关！延误了战机你可担待不起！”朱寿闻言连忙又举起了铁皮喇叭朝城头喊道。
    城头的万全右卫参将早在几个月前就被朱君瀚一剑给刺死在了范宅内。现在所城内的老大是同知彭世佳。
    此人名不见经传，若非参将被朱君瀚给提前送去见了阎王爷，估计这历史的舞台都没有他的份。
    “这些骑兵个个身形壮硕，若放将进来谁能阻挡得住？”彭世佳心里暗道，不理会城下朱寿的叫唤。
    若是和口外里应外合，这破关的罪名自己才是担待不起呢。
    “喂！开门！贻误了......”朱寿话说了一半，被朱君瀚驱马上前一把夺走了喇叭。
    “城上的将军，我是朱君瀚，奉陛下旨意绕道出关解锦州松山之围。”朱君瀚大声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绢。
    “请放下吊篮，这是陛下复我吴藩的圣旨，将军仔细查看。洪督师在松山正望眼欲穿，还请莫速开城门放我出关。”朱君瀚说完，将喇叭丢回给了朱寿，静待城上回应。
    不一会，城上徐徐放下吊篮，朱君瀚打马上前，将那卷黄绢丢了进去。
    彭世佳手捧黄绢，当看到上面的皇帝大宝时，脸色忽然一变。暗道：“看来这城下之人还真就是前阵子在张家口绑了八大家的吴王！”
    这是放还是不放呢？虽然陛下没有明说，但这位殿下的行径可和反贼没啥区别啊！听说连雷州府都被他夺了。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言辞凿凿之下憋了什么坏主意？再说了，就这点人马去救援松山？那贼酋可领了十几万大军在锦州呢！
    朱寿等了半天，还是没见城上有回应，顿时就炸了！坐在马上指着城头大骂道：“直娘贼！你竟真敢不开城门？你可别后悔，待我破城看我不把你狗头切下！”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远处冲来几匹快马，口中还在喊着什么。待靠近了这才听清，喊的是：“京师来信！”
    朱君瀚举手止住了要上前阻拦的朱寿，任由快马冲到城下。
    唏律律，一声马嘶。骑马的人猛拉缰绳，马匹一时止不住冲劲，人立而起。
    “城上的人听着！陛下有旨意！”打头的人头戴乌纱帽，身穿飞鱼服，腰间挎一把绣春刀。
    “锦衣卫！”彭世佳暗道一声不妙，慌忙吩咐手下兵丁前去开门。
    这锦衣卫被朱由检弄成了没牙的老虎，权势早就降至谷底，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了。但对一些人积威仍在，一个边关小小副参将，怎敢得罪？
    “卑职锦衣卫千户马浪，见过吴王殿下！”那人在城下喊完了话，又急匆匆带人打马绕回。
    “起来吧，我不太喜欢别人跪拜。”朱君瀚面无表情的看着跪伏在地的几个锦衣卫大汉说道。
    这朱由检定是接到了报信，知道了朱君瀚的行军路线，由此料到此地守将必定不会给他开门。这才将这些锦衣卫派了过来。
    “殿下，皇爷派我等前来归殿下驱使！”马浪起身一抱拳，脸上表情十分坚毅。
    “城门开了，我们走吧。”朱君瀚手中马鞭一抽马股，嘿哈马嘶鸣一声冲了出去。
    这就算是答应了朱由检这个小小的请求了，他那点小心思朱君瀚岂会不知？无非就是安插几个眼线过来盯梢。
    在锦衣卫宣读过朱由检的旨意后，朱君瀚等人领兵出了万全右卫，进入了蒙古哈察尔部。
    眼看天色将晚，出了万全右卫后，朱君瀚决定背靠长城宿营一晚，天亮后直奔大凌河。
    侍卫团全无辎重，每人除去弹药，只背了十天口粮，现已用了大半。这回可真只能学霍骠骑，粮草全靠抢了。
    第二天，天一亮。朱君瀚就迫不及待的开拔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只管把我们领到大凌河。”朱君瀚冷冰冰的对着何三说道。虽然他没有说后果，但谁也不会怀疑那个后果的可怕。
    这何三哪里敢说不？只得在前领路，一路带着侍卫团朝大凌河进发。
    走了半日，侍卫团已身处茫茫草原，除了草什么也看不见。若不是有个何三，别说去抢马匹了，分得清东南西北已算厉害了。
    “娘的，这什么鬼地方？连声鸟叫声都听不见！”朱寿烦躁的将手中系着何三的绳子抖了抖，弄得前边的何三不知所措，回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朱寿。
    “殿下，为何舍近求远从此处绕道？”马浪带着另外三名锦衣卫骑马跟在朱君瀚身后。
    他不知道具体的计划，只知道朱君瀚领兵出关是去救援锦州的。要去锦州，从山海关出去即可，绕道张家口却让人费解。
    “辎重全无，粮草无着落。不取道哈察尔一路抢到辽东去，难道我从山海关一路抢去沈阳吗？”朱君瀚坐在马上，紧闭双眼，这草原看久了头晕。
    “卑职明白！”马浪一抱拳，脸上露出兴奋神色。
    素来只有鞑子和建虏抢劫大明，现在轮到我们去抢劫他们了！还是这吴王殿下霸气，竟敢行霍骠骑之事！
    “报！大王，前方坡下有鞑子营地！”一匹哨骑飞马而来。
    “终于遇到人了！侍卫团披甲！”朱君瀚大喝一声，一抖缰绳就冲上了前面坡地。
    只见坡底不远处，零零散散的支了几十个牛皮帐篷。再远一些的距离还有一些牛马正埋头啃草。
    转过头，不远处的侍卫团正在下马从背包内拿出棉甲穿戴。此时北方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侍卫团在铁甲内仅着一件棉衣，若非碍于行动不便，早就将棉甲穿上了。
    侍卫团披甲完毕，绯色的棉甲，漆黑的笠盔。手拿明晃晃的朴刀，立于马前待命。
    邓二娃扛着团龙旗瞪大了眼睛，望着前方矮坡上的朱君瀚。
    终于，朱君瀚的手举了起来，轻轻朝前挥了挥。邓二娃见状，疯狂摇动团龙旗，侍卫团纷纷跃上马背。
    “抢他娘的！”随着朱寿一声大喊，侍卫团缓缓跑动起来。
    马浪见朱君瀚已经一马当先冲下矮坡，连忙带领手下打马冲上了上去。
    坡下，吴军就像是奔腾的红色浪潮，正向不远处的蒙古营帐席卷而去。
    马蹄声隆隆，一群蒙古牧民正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可惜，他们连跳上马背的机会都没有了。
    侍卫团杀到了！